“还有，联合舰队主力已经奉命回调回冲绳海域了，”今村均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“他们要应对美军在太平洋的攻势，根本无法支援我们，野田君，请你务必发扬武士的精神，坚守阵地！大日本帝国武运长久！”
最后，今村均用尽全力喊出了那句口号：“天闹黑卡板载！”
野田机械地重复着“板载”，可心里却一片冰凉。
他知道，这意味着第八十二师团被彻底抛弃了，就在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，电话线里突然传来“滋滋”的电流声，随后便是一片死寂——忙音。
野田握着听筒愣了几秒，才反应过来：电话线被炸断了，大概率是工事附近的线路被舰炮波及，他们与外界的最后联系，也断了。
“师团长！今村司令官怎么说的？”参谋长源田快步走了过来，脸上带着一丝期盼。
他刚才在旁边隐约听到了几句，却没听清关键信息。
野田缓缓放下听筒，转过身看着源田。他的眼神空洞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只有嘴角在微微颤抖。
“没有了，”他低声说，声音轻得像一阵风，“什么增援也没有了，司令官最后的命令是……坚守。”
源田脸上的期盼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惨白。
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，撞到了身后的沙盘，沙土又一次洒落。
“坚守？没有空中支援，没有海军掩护，我们怎么坚守？工事快被打光了，士兵们的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……”
野田深吸了一口气，像是做了某种决定。
他抬手拍了拍源田的肩膀，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绝。
“源田君，”他说，“就让我们靖国神社见吧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东京的靖国神社已经被炸毁了，不过我们在久留米重建了一座，到时候，我在那里等你。”
源田看着野田，沉默了几秒，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，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。
“嗨！那我们就靖国神社见！”
指挥部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，没人再说话。
士兵们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武器，参谋们重新拿起地图，却没人再讨论战术——他们都知道，接下来的战斗，不过是在等待死亡。
海面上的炮击终于在天黑后停止了。夜幕降临，加里曼丹岛的西海岸陷入了诡异的寂静，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，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士兵的咳嗽声。
野田走出指挥部，借着微弱的月光清点人数。当统计结果报上来时，他差点没站稳——整个第八十二师团，只剩下不到七千人了。
仅仅三天时间，一万五千人的部队就折损了一半以上，那些修筑了一年多的永备工事，几乎被摧毁殆尽。
野田站在沙滩上，望着漆黑的海面，心里充满了不甘和疑惑。
他想破了脑袋，也无法相信为什么这些连高级军官都不清楚的海岸线防御要点，会被支那军队知晓得清清楚楚。